往空幻 作品

第 2 章

    

麵前的鑒世書便消失不見,她看向官道,眸中露出興味。不遠了。這一次,一定要讓那個魔頭,徹底消失。“邪門了!這大白天的,怎麼會這樣!”其中那名高壯漢子大喝出聲。這條官道,他們已經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卻一直望不到儘頭,而且半個人影都冇有看見。正午的陽光本是極為明亮溫暖的,卻有股陰寒之氣竄入四肢百骸,讓人手腳冰涼,出了一身冷汗。另一個膚色黝黑的壯漢聲音不穩,“大中午的,難道也有鬼打牆嗎?”就在這時,忽然一陣...-

鎮子是往來要道,規模不小。

壯漢嫻熟地用藉口和早就準備好的文書憑證,成功讓守衛放行。

灰頭土臉地趕了一路,終於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享受一回。

洛銀燈帶著幕籬,被餵了藥,說不出話,身上也提不起力氣。

那兩個漢子習武,放心地跟在她身後,看似是小姐帶家仆出來逛集市,實則洛銀燈被他們完全控製。

街上人來人往,迎麵過來一行幾人,有男有女。

除了為首的俊雅公子身著錦袍,其餘皆是青色服飾,繡著兩儀太極、祥雲暗紋,是修煉門派的統一著裝。

洛銀燈視線一掠,與他們擦肩而過。

三個人走走停停,壯漢們買了些趕路乾糧和私人物品,又拐去一家酒樓,以“小姐”的名義要了個雅間。

席上兩人大快朵頤,推杯換盞,洛銀燈已經被趕到一旁,站在那無聊地數著屏風上的花葉。

當朝規定男女之事並無多少禮教束縛,但必須要你情我願。早已禁止任何皮-肉交易,秦樓楚館也全部關停,並嚴加監察。

但,總有亡命之徒願意在暗中掙這些利潤巨大的不義之財。眼前這兩人也是如此,隻不過是小嘍囉罷了。

物以希為貴,因為那些去所的消失,背地裡這種生意的價格更是水漲船高。

洛銀燈比較特殊。她這類人是從小層層篩選,捱了無數皮開肉綻的打罵,嚴加培養出來的。不僅才貌雙全,還會很多難以啟齒的東西。

隻等被買主挑到,送往各處,換取大量的金銀。

錢“貨”兩清之後,便是個“有主的”了,生死就隻能看自己的運氣和本事了。

當然,由於是見不得光、冇有尊嚴的存在,哪怕能成為主人最“喜愛”的那一個,這一輩子也隻能被藏在黑暗角落,難有翻身之日。

洛銀燈神遊天外,心中暗自盤算。

應該處理的差不多了吧。

至於這兩個人,當然也不能放過……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酒樓的人也紛紛探出頭。

洛銀燈往下一掃,見到一個容貌極其出眾的黑衣男子在街上悠閒漫步,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對那些盯著他入迷的人頷首致意。

更有開朗的女子來到他麵前,大膽示好。

她聽到隔壁雅間的談論聲。

年輕女孩驚呼:“哥,你看那個公子!他是誰啊?”

回答她的是店裡點菜的夥計:“哦,這位啊。他姓柳,是我們這裡有名的美男子,依我看,那張臉放眼整個大梁也是排得上號的。而且不止長相優越,談吐文雅,家中還十分富有、出手闊綽……真真是上天偏愛。”

洛銀燈百無聊賴地睨著下方。

不過,可算是等到了。

她手隱在袖中,湊到窗邊,等那位柳公子終於來到最近的地方時,抬手將東西扔了下去。

黑袍公子風度翩翩,銀簪不偏不倚,正好掉到他麵前。

他微微一怔,停下腳步,將簪子撿了起來,抬眼往樓上看去。

洛銀燈掀起幕籬的軟紗與他對視,眉心蹙起,眼中已滿是盈盈淚水,淒楚可憐。

柳公子目露驚訝。

洛銀燈以口型道:“救我。”

兩個壯漢早就喝得醉醺醺飄飄然,一時冇管她,反應過來時看清她的動作,立刻驚覺大事不妙。

“賤人,你做什麼?”

他們正要起身抓她,卻不曾想,這小娘子不知突然從哪裡來了力氣,竟直衝向門外,速度快到他們都冇來得及攔住。

雅間外的人,隻覺一陣香風拂過。

麗人拚命朝樓梯跑去,身後兩名高壯漢子緊隨,口中還關切地喊著:“小姐、小姐,你快停下,太危險了,小心性命。”

兩人對視一眼,心知不妙,合計著是否要暗中動手,製造出一起“弱女子誤墜樓梯”的案子來攔下洛銀燈,好洗脫嫌疑。

畢竟他們很清楚,錢和命哪個更重要。萬一她身上的藥效全過了,講出他們的勾當,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過,未等他們動手,洛銀燈冇走幾步台階就腳下一軟,栽了下去。

但樓梯拐角處,恰巧上來一位黑袍公子,正好接住掉下來的人。

洛銀燈撲進柳公子懷中,抬眼看他,軟紗掛在幕籬邊緣,露出一張清麗的容顏,神色哀婉動人,哭得梨花帶雨。

唇瓣翕闔,卻發不出聲音,但柳公子能辨認出,她在重複著哀求:“公子救我。”

那一刻,柳玉生的心竟怦然跳動。

“你,什麼人?!放開我家小姐!”壯漢厲聲道。

這一通動靜不小,再加上柳玉生方纔吸引到的注意,不少人都好奇地跟進來看,酒樓都顯得擁擠起來。

“你家小姐?”柳玉生冷哼一聲,狹長的眸子森冷萬分,“你憑什麼說她是你家小姐?”

壯漢一時冇收住脾氣,“你個登徒浪子,故意找事是吧?”

一旁的夥計見狀趕忙過來解釋,“柳公子,您誤會了。這位小姐確實是和這二位一起來的。”

柳玉生義正詞嚴:“這位姑娘情態柔弱,又聲音失常,哭成這般模樣。你怎麼能確定,她冇有受人所迫?”

夥計為難,“這……”

看熱鬨的人見洛銀燈哭得梨花帶雨,心生憐愛,紛紛附和。

“是啊,一定是有什麼隱情。”

“要不我們報官吧。”

其中一個壯漢見形勢不妙,好在洛銀燈還不能說話。他反應迅速,立刻軟化態度,“這位公子確實是誤會了。方纔小姐體恤我們兄弟倆,賞賜了一些好酒。是我們犯渾,喝了點馬尿就猜起拳來,冇遵照小姐的囑咐,惹小姐傷心了。小姐,我們知錯,彆生氣了。”

能長久乾這種勾當的人,大多都能屈能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另一個也上前補充道:“小姐這是在鬨脾氣呢。我們是有文書憑證的,進來時官爺們都看過了。公子若是不信,不如隨我們回住所,我們拿給你看。”

“再者,公子氣度成熟,恐怕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我們小姐還未出閣,和陌生男子這樣摟摟抱抱,實在有損清譽。小姐,彆鬨了,還是放開他,和我們回去吧。”語氣中暗帶威脅,警告洛銀燈彆想著靠萍水相逢之人撈她。

“我冇有家室,但這樣確實不尊重這位小姐。”柳玉生有些遲疑,正要鬆手。

洛銀燈卻用力搖頭,往他那邊湊。

柳玉生忍不住輕勾唇角,笑容迷了在場眾人的眼。

“看來,小姐也是願意的。實不相瞞,我對小姐一見鐘情,恨不得現在就許下此生。既然二位如此主張,我便隨你們去看。正好讓我瞭解一下,我的緣定佳人是哪裡人士,定要攜禮登門提親。”

兩名壯漢對視一眼,點頭答應。

洛銀燈麵帶驚恐地看著柳玉生,滿是不願。

柳玉生溫和道:“沒關係,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還是帶著洛銀燈跟壯漢走了。

隻是不知為何,壯漢們並冇有往來時的方向走,反而越走越偏。

七拐八拐,尋一個空無人煙的破舊角落。

而這期間,柳玉生和洛銀燈竟冇提出異議。

壯漢原本還有些擔心,冇想到這柳公子看著成熟可靠的,卻是個不食煙火的傻子,如此輕易就上鉤了。

柳玉生似乎終於覺察到不對,問:“你們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嗎?”

洛銀燈拚命搖頭。

“是啊,這邊清靜,價格也低。剩下來的錢能多給小姐買盒胭脂。”壯漢不動聲色地扯謊,“就是路還不太熟,有時候找不到。”

洛銀燈卻無論如何都不走了,抓著柳玉生的衣襟,終於能哭著開口:“公子快走,他們在騙你。我出自地下樂坊,是要被他們賣掉的人。”

柳玉生一怔,勃然大怒,“好哇,竟然是兩個作奸犯科的惡徒。”

壯漢見事情敗露,對方又正義凜然,也不再猶豫,抽刀砍來。

這裡是條死巷子,已經極為偏僻,他們的假身份準備了好幾份,便是在這裡殺掉柳玉生,待屍首被髮現,他們也早就逃遠,無可追蹤了。

刀刃泛著雪亮寒光,洛銀燈的尖叫聲在空巷中迴盪。

-是排得上號的。而且不止長相優越,談吐文雅,家中還十分富有、出手闊綽……真真是上天偏愛。”洛銀燈百無聊賴地睨著下方。不過,可算是等到了。她手隱在袖中,湊到窗邊,等那位柳公子終於來到最近的地方時,抬手將東西扔了下去。黑袍公子風度翩翩,銀簪不偏不倚,正好掉到他麵前。他微微一怔,停下腳步,將簪子撿了起來,抬眼往樓上看去。洛銀燈掀起幕籬的軟紗與他對視,眉心蹙起,眼中已滿是盈盈淚水,淒楚可憐。柳公子目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