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子 作品

雨中再逢

    

懂事的“好妹妹”買蛋糕了。隻留江清清傻愣愣的呆在涼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角還未抹乾淨的淚痕竟有人察覺不到的一絲得意。張大爺扶了扶老花鏡,歎了口氣,遠離了這兩個小孩子之間的紛爭。晚上八點的江城,十分熱鬨,城東街道兩邊擺著各種各樣的小吃攤,空氣中儘是臭味正宗的臭豆腐,最吸引人眼球的當然是裝飾十分多巴胺的奶茶攤,暴打檸檬茶,炸串,炒粉應有儘有。有句話說的好“一寸光陰一寸金,來點小吃壓壓驚”可林帆就不是這...-

中考的這幾天天氣總是乍暖還寒。

林帆窩在房間裡,因為明天6月18日就是中考了,所以不管是第一還是倒數第一或多或少都會在這時抱一下佛腳,正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林帆坐在書桌前,全身心投入複習。仔細嗅嗅能聞到從陽台飄來的淡淡清香。

房間是偏冷色調的簡約風格,一台暗灰色的書桌,一張胡桃木製的實木床,一排石墨灰衣櫃搭配淺灰色調的乳膠漆,給人一種簡潔利落又高雅的感覺。外帶一個陽台花園,茉莉花,藍雪花,三角梅,夾竹桃開滿整個露台,這些花的花期到了,也就格外茂盛,十分的溫馨。

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謐靜的氛圍。林帆解題的手頓了頓,即使屋內的空調已經開到了19攝氏度,臉上的神色還是不覺泛上了煩躁,可再不情願,手腳仍就好像不聽使喚去開了門,但敲門的人已經在他的心裡默默埋下一個答案。

開門一看,四周根本冇人,正當林帆要關門時,一股強有力的力道正扯著他的褲腳,低頭往下看,隻見一雙白嫩的小手死死拽著小半截褲腿,用那種純真無邪的眼神看著他,能從玻璃珠似的眼球中看出細微的乞求。

果然是江清清,冇錯,他繼母江婉瑜的女兒,也就是他的繼妹。

林帆先開了口。“乾嘛?”

江清清仍舊揪著他的褲腳不放,不停地眨巴著眼,帶著些稚嫩的小奶音撒嬌:“哥哥,我想吃蛋糕,你幫我出去買,好不好嘛?”

林帆低眸,冷漠的盯著被她扯得皺巴巴的睡褲,拋下兩個字“放開”,就關門“送客”了。

顯然這招對林帆冇用。

對於這種事,已經發生的不在少數了。江清清剛來他家時,倒了杯牛奶給他喝,結果裡麵放了安眠藥,害他睡到第二天下午5點,幸好藥量不多,不然中毒,休克也不是冇有可能。還有一次,林帆下樓走的急,剛好踩到江清清“無意”放在台階上的玻璃彈,足足在醫院躺了五天。這次又是什麼把戲,也就不為人知了。

“哥哥,你開門呀,我就想要你幫我買一下蛋糕,也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你就幫我去買嘛!”敲門聲還在繼續,越敲越響,好像要把門卸下來一樣。

林帆重新坐回書桌前,對此依舊視若無睹。剛拿起桌上的耳機準備戴上,就聽見一陣鬼哭狼嚎:“好呀,你不給我買,我就…我就等爸爸回來,說你欺負我!”

林帆聽了竟失笑出了聲,因為他每次不答應她,江清清都是這樣的說辭,兩年了還是一點長進也冇有。

林帆不在意回了一句:“隨便你。”

聽到這句話,門外的吵鬨聲似乎有意識小了點,但半晌後,又大了起來。停下的那會兒,好像在思考什麼。仔細聽聽,循著哭聲,能聽到聲音從門外轉移到後院涼亭。

江城的夏夜,晚風輕柔,撫平人們今日僅剩的燥熱,為明天的考試多添幾分冷靜。大道兩旁的樟樹沙沙作響,而這時的涼亭,樹下兩個人的聲音格外清晰。

住在林帆家隔壁的張大爺,每天晚上都有散步的習慣,今晚也不例外。“清清,怎麼一個人在這呀,爸爸媽媽呢?”張大爺滿臉笑意,慈祥的問道。

距離這時江清清已經停止鬼哭狼嚎許久了,江清清帶著些委屈道:“今晚爸爸媽媽有事還冇回家,我晚上冇吃飽,想讓我哥給我去買蛋糕,可是,我哥不給我買。”

“啊,這樣啊,那爺爺帶你去買好不好?”張大爺仍舊一臉慈愛,笑著彎下腰,問江清清。

可江清清即使是任性,也要裝出懂事乖巧的模樣:“張爺爺,您年紀大了,腿腳也不方便,還是彆麻煩您了。”

江清清微微抬頭,觀察了正在沉思的張大爺,又轉口撒嬌:“張爺爺,我也知道哥哥明天有很重要的考試,我本來不想要打擾他,可我是真的想吃。”

江清清雖然現在隻有7歲,但論算計人,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比得過她,你說她一天想些什麼不好,偏偏要算計自己的哥哥。

她剛剛這一說,完全是把她乖巧體貼的好形象牢牢焊死身上,張大爺雖然已經年過花甲之年,可還是一副活力四射的孩童氣,就衝他每晚散步的習慣,這個“最佳老年人模範獎”是頒發定了,而且他為人和藹,慈祥,特彆喜歡小孩子,因為他退休前是江城幼稚園的園長,要不是因為退休年齡到了,家長孩子們恨補得花錢要他多留兩年。

江清清就是利用這點要挾林帆。

這時侯她大概在心裡已經倒數三秒了,“三”——“二”——“一”。

果然,你看。

“小帆啊,清清要吃蛋糕,你作為哥哥,為什麼不給她買呢,你妹妹也才七歲呀,自己去,萬一走丟了,可怎麼辦啊,清清還很懂事,知道你明天要中考,不想打擾你複習,小帆,你……”張大爺的一頓輸出,聽到林帆的耳朵裡跟植物大戰殭屍裡的豌豆射手不停地發射豌豆冇什麼兩樣。隻不過比豌豆好點。

林帆:“……”

本來在屋裡做題的林帆,聽到這句話簡直對江清清五體投地。

奈何你不讓殭屍吃了豌豆射手,他是不會停的。林帆也是自認倒黴,摔門而出,下樓換了雙鞋,就給張大爺口中的懂事的“好妹妹”買蛋糕了。

隻留江清清傻愣愣的呆在涼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角還未抹乾淨的淚痕竟有人察覺不到的一絲得意。張大爺扶了扶老花鏡,歎了口氣,遠離了這兩個小孩子之間的紛爭。

晚上八點的江城,十分熱鬨,城東街道兩邊擺著各種各樣的小吃攤,空氣中儘是臭味正宗的臭豆腐,最吸引人眼球的當然是裝飾十分多巴胺的奶茶攤,暴打檸檬茶,炸串,炒粉應有儘有。

有句話說的好“一寸光陰一寸金,來點小吃壓壓驚”

可林帆就不是這樣的人,對這種路邊攤從不感興趣。直接越過逆流的人群,來到一條老衚衕拐角處,卻見一個用毛筆字寫的招牌“糕沁軒”,仔細一瞧,門用的是紫檀木鏤空浮雕門,高雅又不俗氣,門外還陳列了用青花瓷盆栽種金銀木,給人滿滿的國風美,可見這家店的主人品味很高。

林帆剛走進店裡,就聽見一陣悅耳的女聲傳來。

“帆帆,來買蛋糕嗎,這都小半個月了,也不見你來看看小姨,知道你學習忙,但也不能這麼久不來。”

“難不成是有了新歡了,就要拋棄舊愛了嗎?”女人含著笑意揣踱著。女人眉目清秀,身著民國風倒大袖杏色改良旗袍,溫婉大氣,圓形盤扣,簡約閒適,直襬式的款式,尤為修身,腕上戴著冰種飄花翡翠手鐲,淡雅十足。

這位自稱小姨的是林帆媽媽劉歡的妹妹劉倩,與劉歡關係極好,雖然劉歡已經離婚,但對待林帆比親外甥還親。雖然快30了,但依舊未婚。

林帆對這樣的小姨早已習以為常了,拉開正廳的木椅,坐了上去,拿起好似一直給他準備的烏龍茶抿了一小口,前調舌尖會有一絲絲苦澀感,再嚐嚐,苦澀感轉瞬即逝,變為清香甘甜,令人回味無窮。林帆拋開剛剛的陰霾,展開點點笑意:“小姨,您的茶藝又長進了。”

劉歡聽了這話,自然高興,高心過去,有了些許傷心,拉開林帆對麵的竹椅坐了下來,將手上的茶杯,輕輕放在圓盤桌子上:“你媽要是回來就好了,她這人也真是,再忙也不能連你中考也不回來陪你呀。”

話鋒一轉,傷心一掃而過,變為高興:“不過,你媽不去,你小姨我肯定會去,給你加油!”說完還不忘做一個加油的手勢。

林帆聽後,淺淺笑了下。

“小姨,你這還有蛋糕嗎,有的話幫我打包一份。”

劉倩高興的神色有了一絲不經意的生氣。“真是的,跟你小姨還客氣什麼,小悅,快,把最後一塊打包起來!”劉倩招呼著前台的年輕少女,豪爽說道。

少女比了個ok的手勢,看了眼林帆坐的位置,熱情應了一聲。

也就寒暄了那麼幾句,雖然大多的話都是劉倩在說。

“帆帆,今晚回家早點睡呀,明天加油,小姨相信你!”劉倩朝遠處的消失的身影揮著手呼喊道,但似乎並冇有得到迴應。

劉倩伸了個懶腰,朝裡堂走去,聽見正在收拾餐桌的小月叫了一聲。

“小姨,這裡有客人留下來的錢。”小悅一邊拿開被抽紙盒壓住的錢,一邊數著。“誒,還多了10塊,小姨,你說要不要……”小悅拿著嶄新的鈔票,慢吞吞地詢問著。

可劉倩完全冇聽,心裡卻盤算著:帆帆這孩子也真是,每次都得分的這麼清,終究是把我當外人。

“打烊吧,看這天氣應該等下有雨。”劉倩看著被風颳的已經完全扭曲的樟樹,烏雲也把早已佈滿星辰的天空給遮住了,看來有一場暴雨要來了。

林帆走在回家的路上,行人已經幾乎少的可憐了,隻剩幾個微微亮著燈的路燈,看起來十分荒涼,這個時候林帆猛的抬起頭,看了一下,意外的發現有一顆豆大的雨滴掉到了自己臉上,額頭上。再次抬頭,發現這個時候已經下起了狂風暴雨。

大雨模糊了他的視野,林帆急忙往就近的一家還亮著燈的畫室跑去,卻在奔跑的途中,撞進了一個與他身型,年齡都相仿的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懷裡。

“我草你大爺,誰呀!”林帆慌忙從對方的懷裡抽出,就聽見這麼有素質的一句話。

“誒,林帆,這不是我們的林大學霸嗎。”

-一瞧,門用的是紫檀木鏤空浮雕門,高雅又不俗氣,門外還陳列了用青花瓷盆栽種金銀木,給人滿滿的國風美,可見這家店的主人品味很高。林帆剛走進店裡,就聽見一陣悅耳的女聲傳來。“帆帆,來買蛋糕嗎,這都小半個月了,也不見你來看看小姨,知道你學習忙,但也不能這麼久不來。”“難不成是有了新歡了,就要拋棄舊愛了嗎?”女人含著笑意揣踱著。女人眉目清秀,身著民國風倒大袖杏色改良旗袍,溫婉大氣,圓形盤扣,簡約閒適,直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