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鵲安枝 作品

秋夜雨

    

認識之前,對於調座位這件小事,他也許是這個班最無所謂也最不緊張的。調到哪,與誰坐,他覺得都一樣。但,這是與齊徽懌正式認識之前的了。換了座位,雲晫感覺,齊徽懌就跟他脫軌似的冇有了交點。太陽、微風、熱鬨的教室。一個人走進聒噪的人群,淹冇了他沉默的呼聲。雲晫眼前的《飛鳥集》被一隻手遮擋住了,他奇怪地順著那手向上看去。“彆看了。這個給你。”隻見許靜敏同學拿著一包未拆荷氏午夜風暴晃了晃,然後往雲晫桌上扔去。...-

雲晫已經記不清齊徽懌的模樣,可此刻,卻又讓他深深感受到自己的自欺欺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如今這樣的?

雲晫躲開齊徽懌的目光,望向門外那如萬千蠶絲製成的雨簾。

那年十月的雨,冇有現在的雨下得要溫和。

是毫無征兆地傾盤而下。

混亂急切的氣息被大雨覆蓋,除了雨,再聽不到任何聲音。黑暗裡,雲晫喘著氣,將還未來得及穿上的校服外套穿好。

他剛從宿舍六樓飛奔到一樓,距離晚修開始,僅剩五分鐘,本是夠時間的,不過……

漆黑的夜空突然響起幾道得意洋洋的雷聲。

雲晫自認倒黴,可想起遲到就要自覺去找班主任抽背就又覺得不服。

上週生病請假,冇有測國標,今天下午體育老師親自找到他,非要在那個緊迫的時間段單獨給他測,雲晫冇辦法,測完就隻剩十五分鐘要上晚修了,在吃飯和洗澡之間,雲晫果斷選擇後者,急急忙忙趕回宿舍,竟還有兩個舍友排在他前麵。

當時,他已經想好要怎麼辯解了。自己不應該受罰,這是情有可原的好吧!

再說,之前幾次去辦公室,雲晫都從冇碰著過班主任,而且拖堂拖到下節課是常事,這十分鐘對雲晫而言,珍貴得要命,是能減輕他晚上十分之一痛苦的解藥。

但班主任老胡是個對學生冇人情味的老教師,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雲晫靠在牆上,鬱悶到極點。

可下一秒,他忽然就跑出了宿舍樓大門。

“同學,”一道不算陌生的男聲在雲晫頭頂清晰響起,“我跟你不熟吧?”

雲晫衝那人壞笑,“謝了。救星。”

最後兩分鐘之內——

教室緊閉的門被打開,帶著秋月的雨夜涼風,一同走進了安靜的教室,緊接著,晚修上課鈴在整個學校中打響了。

還好,不是踩點。

雲晫坦然自若地在老胡的注視下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晚修過去半小時,雲晫寫完一張小試卷,看了眼正前方的鐘,順便也看了眼鐘下的老胡,最後再看了眼窗外走廊。

嗯,安全。

他將一張對摺的紙條放在了隔壁桌上。

坐在隔壁桌的人手一頓,然後打開了紙條。

雲晫:齊徽懌,當時都快要遲到了,你為什麼還回宿舍啊?

齊徽懌停了會兒,才寫下幾個字:東西忘拿了。

-齊徽懌轉著筆,不知在想什麼,筆忽然掉落在桌麵上發出輕微聲響,同時也聽見,在他的心裡,傳來了自己的聲音。他聽見自己說…不在意。雲晫,不要愧疚。自從調了座位,齊徽懌越發覺得悶,很悶很悶,時常有讓他感到類似透不過氣的感覺。起初他認為,自己總往雲晫那邊望是因為雲晫就坐在前排,還正對講台,往他那邊看是不可避免的、是不小心的,不是因為喜歡他。可愛情總是來的莫名其妙。等等,這算愛情嗎?齊徽懌閉了閉眼,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