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祂們一樣飛天遁地。可我很喜歡自己的腿，不想讓自己變成祂們那樣，這樣我就不能蹦蹦跳跳了。我就這樣望著祂們出了神，再回神時卻被嚇了一跳。祂們的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轉移到了我們，或者應該說是李白的身上，漆黑空洞的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我們，形式各異的嘴巴張開，發出讓人頭暈目眩的聲音。“爾想長生否？”祂們問。李太白冇有立即回答，而祂們也就那樣沉默地注視著他，並不催促。快回話啊，李太白，你明明一直在求仙問道，為什麼...-

我連續七天做了同一個夢，一個恐怖的噩夢。因為這個夢我夜夜不能安寢。

在夢裡，我不知緣由地出現了一座山的山腳，跟著身不由己地跟著一個人往山上走。

漸漸的，我的心裡有了一絲明悟。這是天姥山，而我跟著的人，是李白。

我跟著李太白一起登上了天姥山，聽見如同熊嘯龍吟的水流聲，看見了，高高在上的仙人。

如果那真的是仙人的話。

山頂的風很大，那些仙人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隨風而來，不是花香，不是木香，硬要說更像是小時候仆人們從荷花池裡挖出的淤泥的味道，但神奇的不難聞。

我仰頭望著天空，我終於知道那些話本小說中仙人是怎麼禦風而行的了。祂們的腿是黑色的風，是伸出觸鬚的雲，與我們截然不同，那觸鬚微微的弧度是那麼美麗，牢牢吸引著我的視線。

我有些苦惱，從識字起我就很喜歡那些描寫神魔鬼怪的話本，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能像祂們一樣飛天遁地。可我很喜歡自己的腿，不想讓自己變成祂們那樣，這樣我就不能蹦蹦跳跳了。

我就這樣望著祂們出了神，再回神時卻被嚇了一跳。

祂們的視線不知道什麼時候轉移到了我們，或者應該說是李白的身上，漆黑空洞的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我們，形式各異的嘴巴張開，發出讓人頭暈目眩的聲音。

“爾想長生否？”祂們問。

李太白冇有立即回答，而祂們也就那樣沉默地注視著他，並不催促。

快回話啊，李太白，你明明一直在求仙問道，為什麼見到了真正的仙人卻不說話了呢？像以往一樣，我急得直跺腳，恨不得替他答話。

“願意，他願意！”我明知道彆人看不到自己，卻還是大聲喊道。

風颳著我的臉，將我的下裙吹得嘩嘩作響。

下一刻我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僵在了原地，任憑心中怎麼掙紮也無法移動。

祂們如同琉璃的臉上，浮現出一個呆愣的小姑娘，雙眼無神，兩手緊握裙襬。

那是我！我被看見了！

恐懼瞬間席捲而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害怕，祂們明明是仙人，雖然模樣有點奇怪。但我冇見過仙人，誰說仙人不是這樣的呢？

我的牙齒互相碰撞。嘎吱嘎吱。聲音太大了，會吵到祂們，惹仙人不開心的。我捂住嘴巴，試圖阻止聲音從我的身體裡傳出去。

我清楚地聽到了祂們的笑聲，尖細刺耳卻又雄渾厚重。祂們的嘴張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到足夠把我吞下去。

“外來者！”祂們興奮地叫道。

伴隨著興奮的聲音祂們的身體四散，化為黑色的雲煙，又聚合起來，高興的樣子像極了路邊的乞丐見到唾手可得的香噴噴的牛肉。

祂們想吃了我！仙人，想吃了我！

這就是仙人嗎？我咬住嘴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黑色的煙雲將我和李白包裹在裡麵，我側過頭，躲過舔舐我的側臉的舌頭，等待即將再一次到來的劇痛。

我大概知道李白為什麼不說話了。麵對這樣的存在，抬頭本身就是都是一種勇氣。

“李白，與吾等共嘗人丹你可以原地成仙！”

祂們的聲音迴盪在山巔，不斷迴響。

在如同鬼魅的聲音中，我聽到了一聲嗤笑。

“感謝仙人邀約，然而此非白之願。李白，無意成仙。”他拒絕了仙人們的邀請。

不一樣了，這次的夢不一樣了。我目瞪口呆地盯著麵目模糊的李白。

騙人，你明明很想成仙的。

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傾瀉而出，將我眼前的白霧洗去。

做夢的第七天，我真正見到了李白，史書上、長輩們口中的謫仙人。看到了那雙充斥著山間清風，夜間明月的眼睛。

李白大笑著好像說了些什麼，但我冇有聽清。

眼前的景物飛快褪去，山也好，仙人也好，李白也好全都消失不見了。於是，我的眼裡隻剩下單純的黑暗以及黑暗中的一簇橘黃的火焰。

我從夢中驚醒，眼前隻有昏暗的燭火，還有，為我守夜的青竹。

不知道為什麼，但我就是知道，這個夢已經結束了。

-見如同熊嘯龍吟的水流聲，看見了，高高在上的仙人。如果那真的是仙人的話。山頂的風很大，那些仙人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隨風而來，不是花香，不是木香，硬要說更像是小時候仆人們從荷花池裡挖出的淤泥的味道，但神奇的不難聞。我仰頭望著天空，我終於知道那些話本小說中仙人是怎麼禦風而行的了。祂們的腿是黑色的風，是伸出觸鬚的雲，與我們截然不同，那觸鬚微微的弧度是那麼美麗，牢牢吸引著我的視線。我有些苦惱，從識字起我就很喜...